香蕉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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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旻是命

[碎花床垫] 糖鸡

#一篇神奇的脑洞



“乳胶床垫,还是弹簧床垫?”

这是盘桓在我脑子里近两个星期的问题。

对于自己这个选择恐惧症来说,挑个床垫什么的是耗费生命的事儿啊。

家具城二楼的漂亮小姐姐说,乳胶床垫能紧密贴合人体的每一条曲线,材质柔软,富有弹性;弹簧床垫呢,能分散身体重量,不会给身体带来不必要的压力,而且内部空气流通顺畅,相比乳胶床垫更加凉爽。
到底选软和的还是凉快的?
明明怕硬也怕热啊,这大夏天的,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开着空调,多费电呐。


我问了我爸,给他辩证的讲解了乳胶床垫和弹簧床垫优点和缺点后,他把我踹了个跟头。

他说四十度你在太阳底下扯着老子说了一个小时废话你还不如去睡小区楼底下草地上,又凉快又软和。
可是爸,您忘了我怕虫啊。
我带了几包新出的薯片去问泰亨。泰泰说床垫儿这种要用一辈子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要买哪个。不过果儿肯定会给他把两种都买下来,换着用。
泰亨啊,你能不能把薯片吐出来。

大概又过了两周,我实在忍不了每天裹着浴袍睡在床架上的日子了——虽然我的床架是最酷炫的纯黑色,但我还是随便挑了一款价钱适合的乳胶床垫,叫Mordegal莫戈多。这床垫名字实在是太适合我了,一听都是宇宙大总攻专用。


嘻嘻。

快递公司还是很靠谱的,两天半就送到了。关于那天因为我不在家闹的乌龙我就不详细叙述了,毕竟不是重点。


床垫到货以后那几个快递小哥很敬业的帮我放在了床架上,该拧的螺丝都拧了,该清理的垃圾也都带走了。作为某外企实习生来说,自然是受宠若惊。


当然了,八点到家以前我都以为这是二十年来最完美的一天。


打开家门后,我欣喜若狂喜出望外手舞足蹈的走到卧室。


欧买噶。


谁能告诉我在家具城床狂装酷霸炫的样本哪儿去了?哪儿去了?!


为什么我低调奢华的床架上摆着一个碎花床垫?还是粉底儿白花儿的那种。


我致电家具城的二楼小姐姐。 “请问我上周订的莫戈多乳胶床垫是什么颜色的?” “您好,请问先生贵姓?” “噢,我姓朴,朴智旻。” “朴先生您好,您上周五下午四点半订购了一个粉底白花的乳胶床垫。” “呃,你你你...确定吗?” “确定的先生,我们有保存您填的订货单。”


欧买噶,again。

“那我能换么?” “您的床垫拆封过吗?” “嗯...” “不好意思先生,拆封过的货物本店不退。”


我客气地放下了电话,转身扭断手中的自动铅笔。


碎花床垫您好,我们以后就要在一起生活了。


这突如其来的泪意是怎么回事儿?


睡在新床垫上,我每晚都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一个温柔的男孩子,双臂把我拢在怀里,很紧很紧。都怪我娘把我生的太神经大条了,我从来没有记起过那男孩的模样。


说实在的,我日子过得不错,晚上睡眠质量变好了,连带着白天工作质量也提高了。您想想,六点不到活儿就干完了,按时下班还天天被老板夸,这个月还有期望得最佳员工奖呢!


其实最近我还撞桃花了。我以前一直在追求同楼层的一个小个子男生——没错本人男追求的人性别也是男——一年了一直未果,却在昨天,这孩子约我去看电影!傻子才不同意呢嘻嘻嘻嘻嘻嘻。


于是我看了这辈子最无聊的电影。这电影名字叫黑猫侠们大战白猫侠三百回合,讲的是黑猫妈妈和黑猫爸爸生出了五只小黑猫和一只小白猫。黑猫爸爸认为孩子不是自己的,一怒之下离开了黑猫五只和白猫一只。小猫们从小就以为自己没有爸爸,长大之后才知道了这个故事的前因后果,从而极其讨厌小白猫,认为是他害得他们五个丢掉了完美的家庭。于是白猫一怒之下修炼成精,变成白猫侠;小黑猫们几怒之下修炼成四只精,变成四只黑猫侠。最后几个大侠们自相残杀而死。


整部电影十分钟叙述剧情剩下一百分钟都在打架!站着打坐着打躺着打睡觉打吃饭打喝水打喝饮料还打!而且我的小豆丁在头十分钟就看哭了,然后哭着看完了整部电影,并且用鼻涕毁掉了我新买的灰色手工西装。


虽然第一次约会极其狼狈,我还是很高兴,毕竟是第一次嘛,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回家之后,我越想越激动,决定开一瓶珍藏红酒尝尝。


举着一大瓶红酒的我跳上了床。


很不幸的,那瓶子太重,挣脱开我娇嫩的手心,飞向炫酷的黑色床柱。

我脑补出了boom shakalaka的旋律。

深红的液体和晶莹的玻璃碎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八种颜色,花朵般的落在粉色床垫上,和我的白色睡衣上。两厘米高的瓶底托着最后的一百毫升酒液,稳稳地立在直径两平方厘米的床架上,向我露出劫后余生的微笑。


我小心的踏出一步,意图接住伊甸园的最后一口琼浆。


床垫随着我倾斜的重心晃动,黑色床架抖落掉身上僵硬住的累赘。

你听见了吗?啪嗒,那是泪水落在地上的声音。


感谢上帝拿走我用酒精断送自己健康的机会。


用我爹的话说,他家崽子抱着一堆玻璃渣子委委屈屈的睡着了。

没事儿,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早上起来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里。那个人有一副很温柔的眉眼,皮肤很白,睫毛很长,鼻子很挺,嘴唇很薄,是常常出现在梦里的情人模样。


美色没有让我忘记早起看见陌生人的惊恐。盯着男人的睫毛看了几秒,我尖叫着从他怀里把自己剥出来,跳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脚下就是格子状的床架,那还有半分乳胶床垫的身影?!

男人被我惊醒,懒懒的掀起眼皮,用浅色的瞳孔盯着我。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多么俗套的台词啊,原谅我脑子里没有任何华丽的词能掩饰当时的恐惧了。 “我是你的床垫。”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一瞬间刷新了他在我这个乡巴佬心中的男神度。


幸好没忘了正事儿。

“你你你你你——”,闭眼,深吸气,呼气,再睁眼,“你再说一遍?” “我是你的床垫,你粉底白花儿的乳胶床垫。”


我像所有正常人那样,逃似的转身跨进浴室。对着镜子,我头发依然很黑啊,眼睛依然微微上挑啊,这水龙头,这水龙头依然吐出的是透明液体啊......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想起了自己在碎花床垫上毫无形象地吃薯片,打电话冲着泰亨骂街,甚至...看各种主题的动作片......苍天啊我的形象呢?


好不容易的给自己通红的脸颊降了温,拍平皱巴巴的纯棉睡衣,用浴巾围住只穿了一条派大星内裤的下半身,我摇摇晃晃的迈出浴室,走向床架上那位。


“请问先生贵姓?” “闵,闵玧其。” “闵先生,您......”,我愣着不知道说什么,主页君可别笑我,毕竟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他笑着打断了我,指指自己裹着床单的身体,“我能借用你的浴室吗?昨天你洒了红酒在我身上。” 我登时觉得脸上发烧,慌乱的让出通往浴室的路。


眨眼间,我仿佛看到他在阳光下泛着绛色的瞳孔。



真真是个奇特的美人儿。



作为一个常年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熏陶下的新一代青年,我很快就想通了这件事儿。



不就是我家床垫儿成了精嘛。好说好说,先等他洗完澡问问以后有什么计划吧。


洗完澡后的他水汽没怎么擦干,头发趴在头皮呈现一个歪歪扭扭的形状。说真的,好看极了。我可能脸上垂涎欲滴的表情太明显了,他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问我是否要做他男朋友。


去你大爷的。老子是那么好泡的人吗!


我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他。他又露出了标志性的讽刺笑容,问我是不是上班要迟到了。墙上挂钟最短的针负责的挂在“9”的位置,无论祷告还是咒骂都救不了我了。


我想问床垫“你到底有没有看见我的微笑脸?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你个~!@#$%^&*|”,可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彬彬有礼的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


瞧,我就是这样谦虚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


他回答说:“我想跟你一起去上班。”


上班?你是认真的?我露出了疑似上面这句话表情包的表情,可惜他不为所动地从我衣柜里掏出我当睡衣穿的大号短袖和我不小心买大的裤子,拎着我的包作势要出门。在心里问候了他的爷爷和爷爷的爷爷以后,我也套上衬衫裤子出门了。


其实有人帮忙拎包背电脑还是不错的。




我在床垫儿第138次提醒我错别字的时候怒了。虽然这样能帮助我改正但是很打扰思路的好不好!况且明明他在看大部头的金融理论书籍从哪儿抽出时间看我错别字的!就算成精了也不能这样欺负人类啊[哭泣]。


闵先生学习能力超出了一般强的范围。他花一天在家翻完了一本辞海和四书五经,自此说话条理清楚吐字清晰;他花了另一天翻完了我所有的教科书(感谢上帝我还留着)并且六个月后通过了所有参加大企业高层需要的考试;他又花了一天学习如何生活,譬如做饭洗衣打扫这些小事,已经比我这个在人间生活过二十年的人做的好了;他试着看了几部韩剧和几本言情小说,成功勾起了公司全体女员工的兴趣——并且常常把我撩到腿软。


于是我点亮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新技能。


什么?你问我什么时候考虑让他搬出去? 你是个智障吗?(划掉)不好意思。 谁家愿意把田螺姑娘送出去啊? P.S.我家是田螺王子哦科科科科


用泰亨的话说,闵先生把我当媳妇儿宠。公交车不用坐有人车接车送,快餐店也不用去有人成天大中午的提着两菜一汤的饭盒跨小半个市区来喂食,商场都不去逛有人三天两头送名牌衣服鞋子,还美名其曰犒劳朴智旻工作辛苦。


作为一个新世纪优秀青年,我也不乐意活的像个肉虫啊!因此严肃的和床垫先生讨论完本人以后的伙食问题以后,我高高兴兴的去睡觉了。


忘记提了,鉴于家里没有备用床垫,闵先生和我都在卧室打地铺——我的褥子紧紧挨着酷黑床架。


所以第二天我看见闵先生表情冷漠的站在餐厅窗外时,我整个人是懵圈的。


昨天确实说好了不再送饭的啊...为此我还约了小豆丁一起吃饭呢,瞧瞧他在我面前乖巧地扒饭的样子。他肯定看到我伸手抹掉豆丁嘴角的饭粒了,也肯定看见我绅士的为豆丁拉椅子了...怎么办,把他惹毛了他会不会以后不跟我一起住了?


之后的一整天,我都在紧张纠结中度过。想了很久怎么向他解释,也花了两倍时间试图告诉自己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凭什么解释,可是像小时候作文写的那样,小天使没有打败小恶魔,小恶魔也没有打败小天使,我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好不容易捱到该回家的时候,我一边坐在久违的九路公交车座位上,一边有些难过的想着以后自己是不是都要坐车上下班了。男子汉大丈夫,想这些真是窝囊!


排骨汤的香味并没有让屋里的低温升高。闵先生在厨房里切菜,我有些尴尬的走过去问了声好。没等回复,就跑进卧室,一直发呆到他叫我吃饭的时候。


饭桌上静的落一根针都能听见。我们彼此都可以放轻餐具碰撞碗碟的声音,好像谁发出一点噪音就要被判刑似的。


矛盾了许久,我拿筷子扒拉着最上层的饭粒,开口说道:“闵先生,今天中午我...” “不用跟我解释,继续吃饭。” “噢...好。”


吃完饭他把剩菜拼进一个盘子,端着几个青花空碗走进厨房。想来这几个小碗还是我挑的呢,一起去逛超市时他看我喜欢,没说二话就买下了。我站在厨房门口,惊奇的发现他竟然有一双这样好看的手——白皙纤长的手指,粉粉的圆润指甲,就连鼓起的青色血管都那样精致——用世界上所有美妙的词来形容都不为过。


真是脑子越来越不中用了,想什么呢。


正纠结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我面前,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


心脏突然砰砰跳了起来。


又一次,他问我是否要做他的男朋友。


相比上次的立刻答复,这次我犹豫了很久。没办法舍弃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照,却也没办法从此把自己交给他。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道:“试用期一个月,不满意了包退。嗯?”说罢他偏头,把微凉的嘴唇印在了我的唇上。


柔软湿润的触感告诉我,闵玧其心尖尖儿上这位就是我,跑不掉啦!



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晚上夜半梦醒时分爬进闵先生—现在应该叫玧其—的被窝,被他下意识的圈进怀里;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听从玧其的话买下一个新的弹簧床垫,半点不用担心自己的选择恐惧;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在农历七月七推掉了小豆丁又一次的西餐邀请,被闵先生新买的高级轿车拉到碧水餐厅品尝了作为工薪阶层贵到不敢染指的满汉全席;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习惯了太多,满心满眼,都被玧其温柔的眉眼,亦或是瞳孔绛色的光芒占据。


我们把纪念日定在一月试用期结束后的第一天。作为一个大仙的我掐指一算,今天是我们相恋的第一百零三天。


泰亨总算说对了一句话,床垫是要用一辈子的。




番外

朴智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鸡蛋一样,被闵玧其正面煎完反面煎,都红透了他还不松口,非要在锁骨和大腿内侧吮出一个又一个红色痕迹。

对此朴智旻表示很不开心。

“他不是宇宙大总攻嘛,怎么到闵玧其这儿就变成下面那个了。”

“傻子智旻——一般说自己是大总攻的人都是受哦~”


瞧瞧这轻浮的语气!朴智旻委委屈屈的嘟囔被闵玧其温柔却坚定的冲撞打断。


讲真智旻大总攻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发出这样甜腻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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